[新闻稿]
“城市地理:一场关于西安历史的想象”是通过城市的地理变迁作为展览的轴线。其根据西安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地理更迭将展览分为五个章节,如同一部章回小说的起承转合,将这个城市给人们带来的丰富想象呈现出来。“西安”,并非只是单纯的地域概念,而是承载着一个它曾经有过的现实。这实则是一种隐喻、一个预言、一段故事抑或是闪现的灵感…… 因而,这次展览通过多位艺术家的创作尝试,探寻出西安丰富的历史以及可见的机遇,强化西安既作为一个地理概念又可提供一种想象空间的舆地。
西安城市的地理变迁,即是西安历史的地表转译。我们对历史遗迹的捕捉往往与当下对于历史性的价值判断保持一致。我们能否用当代艺术的方式去理解历史,对当下的现实和社会产生影响,并提出对未来的焦虑和想象?展览将以两年来“西安角”项目的参展艺术家为主,并在每个章节中加入新的艺术家来介入探讨,通过他们的背景和新一次的想法,形成不同的意见,与这座城市的地理产生互文关系。
在展览开篇的入口处,我们设置了一道近似于照壁的墙体来放置素人艺术家郭凤怡的两件作品。郭凤怡的这两件作品分别绘制的是中国古史中的人物“华胥氏”和“周文王”,郭凤怡的创作根植于中国民间的内观方式,对于一般观者而言,其作品常常给予人错综复杂、晦暗不明的感觉。但实则其为我们当今提供了一种中国古老的图像生成系统,即中国传统画论中的“通感神灵”的创作逻辑。在作品《华胥氏》中,繁茂的彩色线条按照郭凤怡自我生发的方法缓慢的架构起形体,每一根线条如同血脉相连,彼此勾连暗含,在无限循环的状态下,勾勒出一个超验的“华胥”形象,而这些线条始终无法靠近“华胥氏”之名,它们更像是一个时空的通道或是一段来自另一个系统的拟像,能够将我们快速的引入有关“华胥”的上古神话传说当中,让我们看见神话、历史、宇宙在当下民间的体认。据史料记载,上古神话中华胥的部族就在今天西安以西的白鹿原之上(现今西安蓝田县华胥沟)。因此,在展览的开篇我们就引述了《列子》中写黄帝的一段话。这段话描述了黄帝夜梦华胥国的情形。这是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乌托邦式的国家,黄帝在梦中感受到了华胥国的治国之道。这个故事恰巧暗合了我们展览主题的两个方面,一个是对地缘的关注,另一方面则是对历史的想象。因而,郭凤怡的这两件作品,开启了我们时空意义上的畅想,引出了“西安”作为一个城市的样本来探讨城市地缘的意义。当现场观众看到这件作品从照壁上垂直而下时,自然而然的就会进入一个对西安历史想象的情境。在照壁背后,是展览的第二个章节“遗迹与往昔”,首先放置的是胡昀的作品《收件人不详》,这件作品依旧延续了胡昀特有的叙事方式和研究序列,作品在展厅中被精心的放置在1∶1复制还原的景教碑支架上,柔软的手工刺绣和冰冷的钢铁支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随着展厅里外部环境的操纵,刺绣的“景教碑”在铁架中缓慢的摇动,如同时间的推移和流逝,但这些效果始终无法摆脱铁架所给予人的禁锢感。“碑”是过去的载体,同时也经受着现实的记录,它提供给每观者在历史中挑肥拣瘦的过程。因此,“过去”与“现在”不断的在这件作品中扭结在一起。景教碑在中国一直作为文化交流、宗教象征的“符号”,但在面对全球化的今天这样的“符号”是否还有意义?胡昀用这件作品的题目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收件人不详!”。与这件作品相平行的地方,我们设置了一道80cm高的短墙,让耶苏(张帆)和谢思冲的作品形成相对独立的空间关系,耶苏的作品起初是由梦境激发了灵感,如同《寻秦记》的小说一样,他从梦中穿越回到了秦代。在梦旅结束后,耶苏寻找了大量传统文献中对“帝国意识”的描述,而《刺菻》这件作品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孕育而生。耶苏希望以此关注公共空间以及公物装置所隐含的多种权力建制。故此,《刺菻》的形制来源于秦始皇陵的封土造型,其内容多用喷绘绿植代替真实植物的手法。图像模拟出的绿化带扁平而荒诞,这样的图像绿化不仅对自然产生了规训,同样也对现代城市空间和能量产生了再分配的意义。喷绘打印的绿植使得很多“绿化”永久“常绿”,易于更换,让绿化这一分割公共空间的权力手法更加廉价与快速。谢思冲的作品则是搭建了一个驴圈,艺术家以驴的视角讲述自己家庭变迁的故事。一头驴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现在手绘的视频中,一方面艺术家似乎想让驴子用一种“凝视”的方式着追忆家庭往事,另一方又极力的填补情景当中的空白。这种第三者的“凝视”与观众互为他者,同时情境与影像也构成双重镜像,这部作品让我们看到了在大历史的叙述背景下,一个奇特视角的家庭变迁微观史。在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的廊道中,我们放置了张亚谦的影像和装置。张亚谦非常在意地域与行为之间的情境关系,他的行为作品总是用一种受苦的方式对历史做出回应。在这个重要的转折点,我们特别设计了装置朝向,为的是让它和影像内容产生一种视觉关系,以一种强行的动线规划引导观众进入到“市景故事”和“未来?转向?”的展厅。
实际上这个展览可以称为艺术地理学的理论实践。我们从西安人文空间组合的角度,解释了西安之所以为西安的区域特征,我们提供了西安人(西安的人)的地域特征及其与环境的关系,我们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文化地域。因此,展览现场将会通过“巫象与心象”、“遗迹与往昔”、“山水与风景”、“市景故事”、“未来?转向?”五个章节进行串联,每一个章节会以不同的情境带入大的时代背景,通过寓言故事、城市变迁的考据和作品的表达三线并行的叙述方式。将“西安”定格为一个历史文化的“吞噬性”场域,让观者沉浸在这场有关历史的想象中。在面对全球化的今天,我们希望重新强调在地观察的重要性,而并非只是单纯地炮制视觉上的索引。因为,无论什么时代、何种地区,如果作品不能和当地文化产生有实质关联的对话,奢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郭凤怡(1942 – 2010年), 生于中国西安,是一位自学成才的女艺术家。她的艺术实践关注精神和形而上学层面的意义,这些元素反映了她这一代人对于中国传统民间艺术的热爱,并且这些民间艺术赋予了我们特殊的历史,神话和神秘气质。她用毛笔在纸上描绘的作品,笔力深厚、精细飘逸,所绘形象不仅与人类的身心息息相关,同时也描绘暗示了某种精神世界的存在。
郭凤怡起初为了减轻疾病的痛苦而开始练习气功,但之后伴随着对生命哲学的不断体悟,许多视觉幻像时时涌现在她的眼前,必须用纸笔加以表达才可调整身体与心智的平衡。其作品的主题、思想和结构均来自于中国传统的思想体系,包括古老的宇宙观、针灸穴位图、传说预言、三皇五帝、河图洛书、帝葬和占卜等,这些内容都是被当下现代化的中国社会所忽视的。通过这些作品,郭凤怡聚焦于传统与当代思想之间的关联,将深藏和根植于中国的文化记忆加以保存。视觉和知识的关系通过郭凤怡在纸上流动的万根墨线传达出来,给予了今天的世界以深刻的启示,同时也使绘画行为本身成为与生活融为一体的创造性的日常事件。 郭凤怡第一次接触并参与到中国当代艺术领域中是在2002年的“长征 — 一个行走中的视觉展示”活动时。在这一项目中,她特意与杰出的美国女艺术家Judy Chicago合作,在长征途中的一站 — 云南泸沽湖创作了自己的作品。
胡昀
延续艺术家近年来对于各种历史叙述及个体生活经历的系列调研与相关创作。多条叙事线索围绕早年的一支外国历险队在中国西部考察的经历平行展开。同时,艺术家继续自己与祖父的合作,在个人记忆、谣传、亲身经历中重访生命中的冒险。
郭海强
“海强有一种西北风味的野性古典特质。2015年第一眼见到他的画,是一套三张的土黄熟褐色组画,就想占有,没了,被上海艺术家拿走。我觉得他用最直接的写生方式,面对众多细枝末节的风景,集中了色彩和形状的凝聚,使得画面有一种特别恰当的厚度,把地域、地气、情感、传统手法和当代绘画意识交织在一起,他的画能让我想到那句有力的话,“去掉依附在本质以外所有多余的东西”。” ——薛峰(艺术家)
谢思冲出生于陕西西安,现生活居住于美国洛杉矶。2017年于美国加州艺术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he Arts硕士毕业。2018年夏季全奖录取于Skowhegan School of Painting and Sculpture为期三个月的艺术家驻地项目。
谢思冲试图成为一个文化组织者,她利用基于身体的雕塑形式(面具/服装/物件)来创作,通过使用幽默和荒谬作为工具来改造被丢弃的材料和遗弃的空间。通过将传统的雕塑放置在新的场地、材料和社会构造中,她在全球社区内通过调查与研究,重新考虑、设想如何运用共享空间来进行行为装置作品的创作。
2016年与2017年夏,她是纽约长岛水磨坊艺术中心The Watermill Center的艺术创作基金获奖艺术家之一。 2017年7月,她是英国Hauser&Wirth Somerset画廊的驻地项目艺术家。在为期三周的密集创作与实践中,她与另外两位艺术家合作创作了作品“随着消失而行走(Walking With The Disappeared)”。这是一个三小时时长的融合行为与舞蹈、实验剧院与装置的作品。谢思冲目前是洛杉矶珊瑚礁艺术家驻地项目(The Reef Artist Residency)2018年的年度驻地艺术家之一。谢思冲的作品实践致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处理自身的身份、政治、跨文化主义以及身体超现实特征于不同地理、政治、文化环境中的问题。她目前的作品体现了中国多元化关系结构的迫切趋势。
贺天琪1990 年生于西安。2016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法国巴黎中国文化中心受邀访问学者,现工作、生活于西安。个展:“三才圖绘”,OCAT西安馆,西安,2016。群展:“玩好之物”,Fake Project,西安,2018;“叙事的比较级”,西安,2017;“Contemporary Chinese Works on Paper”,伦敦,2016;“Note from China”,The Minories Art Gallery,伦敦,2016;“Global Village Op Amara”,De Kunst 10-daagse,挪威卑尔根,2015;“Opklop Pudding”,Stichting white Cube,荷兰,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