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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02 Wednesday, 文 / 译 / Daniel Szehin Ho
小姿
Temu reflects on the scale of ideas and smallness of meaning.

和往年一样,春节后,中国当代艺术圈的大大小小的画廊、机构又开始为龙年的首展紧锣密鼓。在2012这个据说特殊的年份,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画廊家、交易人、媒体又惯例式地大张旗鼓、蓄势待发起来。不过,也许一切都没有那么夸张,就像电影《立春》中的那段台词:“立春一过,实际上城市里还没什么春天的迹象,但是风真的就不一样了……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等春天都过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刚刚开始的一年究竟会带给我们什么,让我们“反思”什么,当代艺术会出现什么新的趋势,也许本来这就不是什么真命题。因为前卫终究要前卫、女性终究要女性、批判的终究要批判、颠覆的也终究要颠覆。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与其匆匆忙忙、循规蹈矩地“预测”今年当代艺术界的各种走向,还不如略加思考:去年在中国的当代艺术的氛围中,是否曾出现了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

诚然,规模的宏大与撼人的气势似乎始终是一种被不断追逐的价值。如果我们还能够依稀记得或者念念不忘两年前张洹在尤伦斯的展览《希望隧道》(2010年7月17日-10月24日)上呈现的带着他人之痛的火车残骸,那么火车的情结在黄永砯于北京唐人画廊的群展《轨迹》(2011年3月26日-05月14日)中被再次提及。而张洹似乎是在不断挑战自我一样,继前年十月将一座祠堂搬进了上海美术馆之后(2010年上海双年展),又于去年在上海外滩美术馆上演了《问孔子:张洹个展》(2011年10月15日-2012年1月29日)。对他这些装置/雕塑的意义进行阐释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其直白程度已然达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而这样的鸿篇巨制才是令他人望而却步之处。当然,这些在艾未未的一亿粒葵花籽面前无论是工艺的复杂性还是规模的震撼性,以及思考的深度方面都只能默然。

Zhang Jiebai, “Techno-gym,” oil on canvas, 60 x 40 cm, 2011.
张洁白,《Techno-Gym》, 油画, 60 x 40 cm, 2011(Boers-Li画廊)。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大手笔无疑是少数人的艺术游戏,那些“互动”,也就是艺术圈内无所不在的新闻稿上的“观众与作品”之间的“互动”实际上并不真正存在。因为在“互动”当中,公众和作品、公众和艺术家之间并不是一种平等民主的关系,公众得到的无非是一些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寻求不到的震撼和敬畏。与之相对,去年倒是出现了许多小事件和小展览,这些活动无力也无意追求征服观者或参与者,而是力求让人们联想和思考一些具体的问题。当然,其影响力往往也只局限在特定区域和领域。

Zhang Jiebai, “Snake Game,” oil on canvas, 70 x 70 cm, 2011 (Boers-Li Gallery).
张洁白,《Snake Game》(Boers-Li画廊)。

大约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艺术家肖鲁的妹妹肖戈组织了第二届“当代艺术金棕榈与金酸梅”颁奖典礼,这的确是一个小噱头,那些“重量级”们不太在乎自己获得了什么奖,而且好几位都由于公务繁忙没有出席,但它也弱弱地挑战了一下某些艺术领域内的权威。由此,这个颁奖典礼似乎为去年的各种“小”立场拉开了序幕。

Hong Hao, “As It Is” (Beijing Commune).
洪浩,《就势》(北京公社画廊)。

由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刘鼎和卢迎华夫妇发起的《小运动——当代艺术中的自我实践》项目(深圳何香凝美术馆,OCT当代艺术中心,2011年9月10日-11月10日)也许是去年影响最大的小运动了。虽然几乎和所有当代艺术的活动/展览一样,我们通过策展人对“小运动”的阐释文字获得更多的是观念性的信息,而非实质性的展览信息,但是我们可以简单将其理解为一系列个体的、微观的、小型的、模糊的作品和项目的集合。正如策展人所言:“‘小运动’的影响可能是一种‘慢影响’,不是一个在我们普遍的讨论中被简约成短期的成效和目标的策略。”其立场的模糊性足以唤起对前些年的所谓“软现实主义”的联想。

Song Dong, “Wisdom of the Poor (2005-2011)”, installation, 392 x 245 x 365 cm.
宋冬, 《穷人的智慧 (2005-2011)》, 装置, 392 x 245 x 365 cm。

这种微小之势包含了几个不同的方面,在最基本的层面上,首先是指参展艺术家的年龄和资历。泰康空间去年又将前年的《51平方》项目的十多位青年艺术家重新召集起来,举办了新的群展(2011年3月19日-4月16日),作为对这个鼓励青年艺术家项目的回顾。与之类似的还有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在白盒子艺术馆举办的青年艺术家群展《Christmas义乌Eve——2012微作品嘉年华》等等。此外,对窄小空间的利用也是一些艺术家思考的问题,例如何岸在位于北京胡同里的箭厂空间和磨金石画廊举办的展览《风轻似小偷》(2011年7月3日-8月20日)和《乳房上各有一颗痣,肩头还有一颗》(2011年7月28日-8月21日),特别是后者,通过让观众挤过窄小的布满橡胶按钮的通道,给人们留下了印象深刻的触摸感。当然,对日常物品的放大、逆向化,以营造陌生化的效果,以及对平民化、地域化资源的利用一直都是当代艺术“永恒的主题”,只不过在去年,这样的感觉更为强烈了一些。其中包括宋冬在尤伦斯的展览《穷人的智慧》(2011年7月16日-9月8日)、他们夫妇二人在前波画廊的展览《筷道》(2011年6月11日-7月30日)、邱志杰在佩斯北京的《细胞》(2011年7月17日-9月3日)、洪浩在北京公社画廊的《就势》(2011年11月26日-2012年2月26日)等等。

He An, “Wind Light As a Thief,” 2011. Installation view at Arrow Factory.
何岸, 《风轻似小偷》, 2011 (箭厂空间)。

在已然到来又不断过去的微博时代,寥寥数语的、临时的、短暂的在艺术领域也可以找到回应,“坚果兄弟”在深圳举行的《30天就倒闭书店》项目就是此类地下感极强的文艺形式的代表(他们今年的一个项目是《1平方米土地》),不过,此类事件/项目的影响力也相对微弱,甚至不及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的群展《微•观——小型架上作品展》(2011年9月17日-10月16日)、林菁菁的《公共隐私》(白盒子艺术馆,2011年6月11日-7月5日)、苑瑗的《小花小草》系列(北京公社画廊,2011年9月29日-11月20日)、北京艺门画廊的群展《你不是个小玩意》(2011年1月15日-4月18日)、张洁白在Boers-Li画廊的《有些小游戏》(2011年10月20日-11月20日)以及索卡艺术中心的群展《微生活》(2011年6月25日-8月7日)等等,在这些极具个人气质或女性气质的展览上,他们或者探究网络带来的虚幻与现实之间的问题,或者回归自我的小生活感知片段,当然更是要以一种身份特征的形式触及到仿佛所有当代艺术家都热衷的所谓“意识形态”。

He An, “Wind Light As a Thief,” 2011. Installation view at Arrow Factory.
何岸, 《风轻似小偷》, 2011 (箭厂空间)。

去年出现的种种“微小”到底是什么?这种小型活动的实质正如社会学家米歇尔·德塞图(Michel de Certeau)所重视的“微型实践”(minor practice)那样,是构成社会生活基础的日常层面,由此形成对社会对象本质的分析。正如政治学家和人类学家詹姆斯·斯科特(James C. Scott)在《弱者的武器:农民抵抗的日常方式》(Weapons of the Weak:Everyday Forms of Peasant Resistance)中分析的那样,作为一个弱势群体的农民阶层并不会采用革命,或对上流社会造成极大痛苦,而是采用一种调侃、嘲笑、小打小闹、暗中破坏等弱者的武器进行日常反抗。

Huang Yong Ping, “Leviathanation,” fiberglass, stuffed animals, train, 2100 x 300 cm, 2011 (courtesy of Tang Contemporary Art).
黄永砯,《专列》,装置,玻璃钢,动物标本,火车车厢, 470 x 2100 x 340 cm, 2011 (鸣谢: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作为一个弱势群体的农民阶层并不会采用革命,或对上流社会造成极大痛苦,而是采用一种调侃、嘲笑、小打小闹、暗中破坏等弱者的武器进行日常反抗。

微小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