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09 Saturday, 文 / 译 / 徐苏静
当代艺术中的流行音乐
....or Adolescents groping in the dark

在最近有关声音艺术的讨论中,特别是那些在2010年夏天的香港艺术界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声音艺术,其中一个不断被人们提及的话题就是艺术和音乐的关系。然而,在这个话题中起话语主导人物的大都有着当代古典和实验艺术背景。这些讨论一直是一种理论对话,暂时撇开音乐和艺术的历史发展轨迹,主要围绕当前的音乐和艺术语境——音乐厅内外和画廊的白立方内外。我们暂时先不谈那些感觉灵敏的,把音乐作为材料,媒体和风格而展现艺术的艺术家;这样的艺术家在中国有很多,从北京的颜峻,台北的姚大钧,到香港的Cedric Maridet。让我们关注一个容易被忽略的领域:独立流行音乐。这也许可以为已有的讨论加上一笔。

提到独立流行音乐这个话题可能会令人担忧,一方面它很容易就被宣传成是“追求风格的赶时髦的人”,或和其它一些不雅的标签如“创意中国”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它过去被看成是文化愤怒的标志,特别是有段时间,看到曾经和艺术家艾未未共同在北京东村生活工作的音乐人左小祖咒向中国当代艺术拍卖市场泡沫让步以及当看到国际市场对国内音乐不了解的时候。如果想了解关于这种转变的历史背景,可以读一下批评家和策展人迈涯有关政治、身份及音乐、艺术之间关系的学术性作品。我们这个专栏的话题,很不幸的是,既不能有那样的广度,也不能有那样的趣味。这个专栏想做的是通过考察最近那些当代艺术和独立流行音乐交流的事例,从而决定这两者间可以进一步完成什么样的对话,以及这个过程中需要完成什么变化。

在香港,至少有两个在当地工作,而且比较成功的艺术家同时参与独立乐队的演出。唐纳天,从2008年开始在一个滚轴电音朋克乐队A Roller Control,担任键盘手和声乐手。人们最初知道他主要是因为他的视觉作品——譬如在香港艺术馆所做的展览Hong Kong Seven,他用罗夏克心理测验的墨迹来比喻大小不同的窗户防护拦,并且为每个墨迹分配一个对应的漫画英雄人物。唐天纳接受过正式的高等教育,学习文学理论,也广泛读过各种批评理论,他是中国南方艺术界知识分子的代表。在A Roller Control, 他借组装噪音的围墙独特地打造一种艺术语境。当看到城市中最棒的现场音乐地点,就像许多画廊空间一样是由后工业壳体重新改装打造而成的,我们知道这样做是恰当的。这是这个团体的新化身。这个团体之前更多地注重适合跳舞的风格,但随着越来越多大规模的文化节、展览和其他活动的大规模优势,就连香港艺穗会这样的经久不衰的演出场地都可能只能退到当地独立音乐乐坛的边缘,他们的团体也应该不会回复先前的风格。

还有一个艺术家黄浩天,他是部分时间驻留在香港的。他一年中部分时间在洛杉矶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教书。他最近刚刚接管一个充满活力的乐队。几经更名,这个乐队现在叫Fantastic, I love you。在美国出生和受教育的黄浩天将严谨的档案整理和科学研究的策略,及他那种粗鲁的幽默感带入中国艺术世界。他这种特点很难融入受过香港官方艺术教育训练而较为低调的艺术家中。他最近的项目——考量节制做为表现表演的决定因素,以及给平淡的场景注入一股无拘无束的空间能量,也许就是他的工作方式的最佳证明。

艺术家兼当音乐家(或音乐家搞艺术,或其他一知半解的艺术尝试),这都并不新鲜。在世界的很多地方都有这种由来已久的传统,独立音乐和实验艺术之间的纽带在历史发展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比如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洛杉矶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纽约下东城。然而,在香港,这给那种不那么成体系的,但是更凭感性和直觉的文化体创作方式提供了新的可能。它创造了一个交换平面,脱离了传统的封闭保守式的工作坊创作方式。这种保守的创作方式,隐藏于香港中文大学的后殖民意识形态教育,出自于学院派绘画演变而来的奇怪的想象——而以前香港大多数本土艺术家都是从中文大学毕业的,到目前才有改变。我们也开始注意到中国内地也有类似的趋势,虽然内地的音乐质量还是参差不齐。

内地目前最有意思的例子应该是N12和山水唱片之间的关系了。N12是由一群曾在中央美术学院学习的画家组成,包括现在比较有名的仇晓飞、王光乐。山水唱片是由孙大威管理,主要是出8-bit 和“智能跳舞音乐”的唱片,它包括电子音乐艺术家如Sulumi(孙大威的舞台绰号),Liman, Dead J, 和B6。当意识到视觉艺术已长期受到商业成功而被推动时,一个不定型的N12基金会给山水唱片公司提供宣传和出版选集唱片的资金。山水唱片的各种活动同时有一群有着相同想法的画家和艺术家参与。这种合作关系毫无疑问是因电子摇滚队出口A的主唱曹阳和N12间的友谊而受启发的,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说他们两个组合在审美感知上有相同之处,正如香港的A Roller Control和Fantastic, I Love You。

另一些跨风格合作的尝试,比如现代媒体音乐批评人崔健,挂在盒子上的二流朋克音乐人王悦,以及其他自我标榜为艺术家的人,也就是由尤洋组织而受展览和市场庇护的“满瑞斋”,常常对当代艺术话语有着非常平凡且天真的解读。后者还包括受到很多有着很强自我意识的外国观看者和年轻中国人迷恋的平面艺术。这些作品和有见识的观众无关,它们也不能够推动音乐,设计和与其相连的服装。这些活动的主要推动力还是为这些东西推销的,以数字为导向的商业目标建立更加广大的市场。认真的艺术家和音乐家们都会觉得乏味。

尽管有这些显而易见的失足之处,艺术能量转向音乐(更多的时候可能是音乐能量注入到艺术中,虽然这种不对等是因为独立音乐的最初定位是流行意识而不是高文化精英意识)还是非常富有成效地宣泄专业艺术的虚假架子,注入到一个对国际文化历史知之甚少并脱离国际文化历史的社会中。这种转变可以通过主体和观众的关系变化而产生。这个特点已经在很多文艺评论中提及,这里就不需要再次涉及相关理论。艺术展览是面向公众开放的,但又受限于艺术地理的边界,展览实体包括环境、物体和形体,不管这些实体看起来有多么令人难忘,它们极少提供个人临场感。在这种模式中,虽然展览是为大批观众观看所准备的,但最终却只有一小部分人消费。在音乐演出中,鲜活的个体出现在演出现场,但是这种短暂的观看经历却是所有观看者共同支撑的。这两种分叉形式是能够在两种不同话语间的相互交流中给予理论的相互借用。成功的关键取决于场景的整合,以及审美的和谐统一,或至少是形式的一致性。很多音乐人兼艺术家失败的原因是他们对音乐和艺术两个领域间的历史差异及界定缺乏认识和尊重,而生产出一种对作品没有意义的文化产品。没有这种认识和尊重就会产生一种笼统和无知的渴望,错误地把艺术界、音乐界与其中个别人物作些过于简单的联系。所幸的是,香港和内地的艺术界,在卡拉OK厅找到了一张“石蕊试纸”,测试到跨越界限的可行性,并找到了一个可以分辨无穷无尽相互交织的艺术家、音乐家、消费者、和冒充者等不同身份类别的过滤器。

Websites http://www.adrianwong.info /  http://www.shanshui-records.com

Videos  A Roller Control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rv9Vh3IZ8Q&feature=player_embedded and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rv9Vh3IZ8Q&feature=player_embedded / plus a Dead J v.youku.com/v_show/id_XMTYwODEwMzI=.html / and a Sulumi v.youku.com/v_show/id_XMTQ0MjEwNDU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