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08 Friday, 文 / 译 / 梁舒涵
贝林德•德•布鲁伊克个展

贝林德·德·布鲁伊克个展

常青画廊(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大山子798园区8503)2012年12月22日至2013年3月17日

贝林德·德·布鲁伊克(Berlinde de Bruyckere)的雕塑自成一家。她之前的一个展览(去年在澳大利亚当代艺术中心举办的“我们都是肉体”)就令观者在教堂般的高大空间里浮想联翩,而这种感觉在此次常青画廊高挑的空间里也丝毫未减,那些雕塑或依墙悬挂,或放置在地。在有强光射入的一楼大厅里展出的是三件组成的一个系列,其中的两件《我们都是肉体》(2011-2012)是用马的标本制成(一件挂在展厅的主墙上),另一件作品是将蜡制的枝干放在敞开的大柜子里。

德·布鲁伊克的作品既有写实的形式,也能产生关于阴曹地府的联想:切开的两匹马被重新以手工缝制在一起。就像一个无头怪物,其健硕的肌肉本可辨别,却莫名其妙地组合在一起挂在墙上:马腿僵硬,躯体扭曲,仿佛是涤罪时饱受惩罚,却又通过再造得到了净化。就这样,这些雕塑在似与不似之间摇摆,显得颇为壮观。根特(Ghent)祭坛画和欧洲经典大师们的作品构成了德·布鲁伊克的创作环境,这样的环境带有隐喻,她也从中刻意地受到了一定影响。但在中国语境下,这样的联想却无法形成,因为观者很难产生同样的感受。

与一楼相比,二楼和三楼的展览趋于精致,分量感觉顿失,也更加隐晦。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一排(用艺术家本人的话来说)“肖像”——《罗达》系列(2012)包含了一簇簇朝下放着的鹿角,这些蜡制的粉白色鹿角挂在小铁钩上,甚是诡异纤弱,好像被破去了表皮,这些透着肉色的角看上去既有进攻性,而本身又暗示了受伤。它们本来是鹿的武器,现在却散发着伤痛。德·布鲁伊克作品中大量使用的马所具有的这种矛盾融合的特征让我们想到了社会关系中存在的慰藉、强迫与局限。在旁边的展厅里放着一张木桌,上面堆放着鹿角、树枝和麻袋,仿佛是一个祭坛(《亚克托安》,2012),视觉地影射了此件作品的名称——亚克托安之死。

贝林德•德•布鲁伊克, “亚克托安 (北京),2012 ” 蜡,木头,环氧树脂,铁,纺织物, H140 x 83 x 105 厘米, 2012 (版权:常青画廊,圣吉米那诺/北京/ 穆琳 摄影:奥克•泰勒•史密斯)

顶楼的小展厅里的最后一件展览作品也是唯一一件关于人体的作品:垫子上的躯体(《Verbinding》意为“连接”或“捆绑”,2009)摆放在钉在墙上的木架上。这件躺着的亡躯斑驳苍白,四肢皆无,当我们带着冲动试图去发现血和肉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有物质和形式——这也是这些作品踏过的最后界限。

此次个展气势震撼,这些雕塑具有真正的形式力量,而其影响也会超越物质层面。雕塑是一种在场的艺术,德·布鲁伊克的作品颇具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