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03 Thursday, 文 / 译 / Fei Wu
心智怪物的合体

Mental-logue/Monster-logue” 群展:朱駿騰,林冠名,吳宜曄,陳松志,郭奕臣,鄭先喻

索卡艺术中心(台北市松山区敦化南路一段57号2楼)2013年6月8日—7月21日

关于科技让机器的心智越来越趋近于人类,而使这样的机器反而更像怪物的寓言,早在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导演的经典科幻片《银翼杀手》中已有了完美的诠释。当复制人说出 “那些时刻,都像雨中的泪水一样,消失于时间中了”(“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like tears in rain”)那句如诗之句时,这样的人性与诗意却闪烁着怪诞的美。Duncan Jones执导的《月球》(Moon)更是将这样的刻骨铭心推衍到极致,让那远在月球上工作的复制人满怀着回乡拥抱妻小的渴望,最后竟成功打电话回家,也意外听见了 “原版”的自己的声音。

机器越像人,也就越像怪物,已成这个数字时代不断浮现的强大预言/寓言。

因此,当许多新媒体艺术的论述纷纷从人类使用者的角度来思考时,台湾年轻策展人王咏琳与王柏伟近期在索卡艺术中心(台北)策划的展览《Mental-logue/Monster-logue》则希望通过展览与论坛相结合的方式,来探索从“机器心智”为出发点,重思论述新媒体艺术的可能。展览名称提出两个关键词“心智”与“怪物”,前者指向媒材本身,也指向艺术家的心智,包括精神性的、感性的、焦虑的、想象的投射;后者则直指科技产物与技术如何突破物质限制,展现出类人、拟人的精神性状态。

I-Yeh Wu, “In The Future,” single-channel video, 3m 44s, 2013
吴宜晔,《在未来》,单频道录像,3分44秒,2013

参展艺术家皆为在数字时代中成长与锻炼艺术视野的台湾年轻创作者,这样的背景使他们能从容的“机械心智”出发,例如郑先喻作品《After Life ver.2.0--生命的来来去去》链接早期经典电子游戏Space Invaders与捕虫机:捕虫机内的昆虫数目就转化为玩家可在电子游戏机内使用的“生命”数量;郭奕臣的《覆影》装置结合复印机与监视器,制造出影像不断轮回繁衍的错觉;吴宜晔的《在未来》与《Dollar-Post》都以电子邮件的机制为出发点,思考在科技日新月异之下,人们对于“投递”的概念还有何种“变形”的空间;除了这些以特定设备,如电子游戏机,复印机等出发的作品,还有些作品则是从形式内涵的角度来思考科技之下的日常怪物,例如林冠名的《海──浪》与陈松志《云端-错离的视线》都从自然界的形象之美出发,思考数字制图的技巧,能如何调整人们对自然景观的想象。

Sung Chi Chen, “Cloud-Blending Viewpoints,” site-specific installation, digital print, acrylic, wood, mirror, 530 x 244 x 30cm, 2013
陈松志,《云端-错离的视线》,现地製作装置,数位影像画布输出、压克力颜料、木料、明镜,530 x 244 x 30cm,2013

正如策展人王咏琳所说:“这是一个人与机器相互创造的时代”,“心智”与“怪物”这两个关键词交织出来的关系是纠结缠绕、难以厘清的,但也确实指出了在20世纪科技飞快演进的过程中,当代艺术不得不调整体质所发展出来的 “诗意的乱象”。 就像参展作品中最不“高科技”的一件——朱骏腾的《拯救计划3-别怕…有我在!》所暗示的,无论科技如何演进,人类终究仍是一块在不断旋转的“除虫装置”下的生肉,而理性的科技就像那不断旋转的机械,终究无法阻挡底下那片生肉的腐坏与变形。在这样的情状下,艺术创作显得特别珍贵,毕竟它们纷纷展现了生肉踌躇于生/腐的边界,颤抖着像是在舞蹈的奇异时刻。

Kuo I-Chen, “Shadow of Shadows,”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copy machine, CCD camera, LCD television, paper, dimensions variable, 2013
郭奕臣,《覆影》,综合媒材装置:影印机、CCD监视器、液晶电视,纸 , 尺寸依场地可变 ,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