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16 Tuesday, 文 / 译 / 彭祖强
伊斯坦布尔来信

俗话说的好,“勿以貌取人”。但像伊斯坦布尔这样一个令人惊艳的城市,又怎不以其貌服人呢。坐落于博斯普鲁斯海峡,伊斯坦布尔可谓是日新月异。奥斯曼、拜占庭和罗马帝国赋予了这个城市多重历史,而伊斯坦布尔也在经历着一场艺术的井喷——城中不乏几所重要的美术馆。艺术圈的空中飞人们都在观望此地,若是伊斯坦布尔双年展能和威尼斯双年展的时间相距更近一些,说不定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伊斯坦布尔当代(Contemporary Istanbul; 11月13至16日)是城中元老级别的博览会,构思精巧而立足本土。但展会的展厅设计似乎没有其一流的平面设计宣传来得吸引人,作品质量参差不齐,甚至拥挤不堪(中国的读者们可以参照艺术北京或是之前的上海当代来做想象)。尽管如此,展会仍持有一种“新鲜”的力量,参观者可以感觉到这个展会在做多种多样的尝试,这不同于另一个展会即“艺术国际伊斯坦布尔”(ArtInternational Istanbul, 后者由伦敦ART14, 艺术悉尼,艺术印度,和香港的Art Central背后的投资人支持)。伊斯坦布尔当代的尝试包括了一个限量版展区、一个设计/艺术交界板块,“插电”部分,还有一个中国单元,以及一个略显混乱但引人关注的“90分钟艺术项目”。尚显青涩,而又略显凌乱,伊斯坦布尔当代自然不及弗里兹或是巴塞尔(也不及艺术国际伊斯坦布尔,伊斯坦布尔当代的代表不屑一顾的认为它像珠宝展一样整齐而养眼) 。当然这也不是说展会中就没有好作品了,只是展出形式实在相当重要。Adnan Çoker(Olcayart画廊)里的小型回顾展就相当亮眼。Pi-Artworks带来了Nancy Atakan的视频作品。然而不巧的是,正当伊斯坦布尔当代将中国选作了“新视线”单元的这一年,同一档期的上海的艺术廿一也在第二个年头成功吸引走了不少中国画廊和亚洲画廊的参与。

On site at Contemporary Istanbul

Adnan Çoker, “Siyah Retrospektif 21″, 180 x 360 cm (diptych), 1999–2012

Adem Genç, “Soyut Kompozisyon”, 200 x 160 cm, 2014

“Impressions” series by Ekrem Yalçındağ, oil on canvas, 80 cm (diameter), 2014

展览中的中国部分名为“Now You See”,来自迈克•杰•杰克布斯医生(Dr. Michael J. Jacobs)的中国视频艺术家收藏,杰克布斯自己对此也感到意外。(声明:杰克布斯是《燃点》的投资人之一)。和“插电”单元紧紧相连,其中的18件视频来自于他所收藏的中国青年视频艺术家——而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惊艳而富有实验性的选择——因为就算换作是在美国或是欧洲,能看到这些作品也不算易事,更不要说在伊斯坦布尔了。去年,杰克布斯医生的视频收藏在纽约的白盒子艺术中心展出,而如杰克布斯所说,那是中国视频艺术作品第二次在美国的机构中展出。来自蒋志、程然、孙逊和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名列其中。

Sun Xun, “Heroes No Longer”, single-channel color video, sound, 9:04, 2010
孙逊,《英雄不再》,动画,9分04秒,2010

Li Ming, “Comb”, video, 7:15, 2008

而在熙熙攘攘的展会之外,仍不乏诸多惊喜(参见我们的伊斯坦布尔艺术向导)。在此我们只讨论其中几个。其中最负盛名的是SALT,一个由Garanti银行赞助的拥有三个空间的机构。SALT Beyoglu的展览有关于夏日度假屋,试图通过建筑模型、绘画、文档、视频、摄影和装修等元素来讨论有关于度假休闲的市郊环境(《夏日度假屋:对海滩的向往》,Summer Homes: Claiming the Coast,2014年9月5日至11月16日)。SALT Beyoglu同时也展出帕维尔·阿瑟曼(Pawel Althamer)的个展,《绘图员的集会》(Draftsmen’s Congress)。《黑暗中的彩虹》(Rainbow in the Dark)的群展则在SALT Galata宏伟的前奥斯曼银行总部大楼中开幕(2014年11月14日至2015年1月18日),后者关注的是宗教行为和神秘主义的关系,展出了来自波兰、土耳其和其他地区艺术家的作品。Slavs and Tatars小组的作品《母语和父喉》(Mother Tongues and Father Throats),不仅包括了一张地毯,还有一本有关于无声的软腭摩擦音“kh”的研究出版物(“kh”对应德语中的“ch”、普通话中的“h”和西班牙语中的“j”)。维尔·肖基(Wael Shawky)的《开罗之路》(此前在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和其他地方均有展示)通过提线木偶重现了十字军东征故事,而Köken Ergun的作品《阿舒拉节》(Ashura)记录了阿舒拉节中的什叶派宗教仪式,节日是哀悼穆罕默德的外孙侯赛因遇难的重要纪念日。还有亚特·祖米卓斯基(Artur Zmijewski)的《弥撒》(2011),是一场对罗马天主教弥撒的戏剧重现——使观众思考现实生活中,宗教日常中的行述性。而鉴于之前在塔克西姆广场(Taksim Square)发生的运动,我们也不由想到这样一个由Garanti银行赞助的机构,会受到怎样的拘束(银行集团持有的NTV News的报道在运动期间屡遭诟病)。

 

Pawel Althamer, “Draftsmen’s Congress” (SALT Beyoglu)

Köken Ergun, “Ashura”, video, 22′, 2012

Slavs and Tatars, “Mother Tongues and Father Throats”, 2012

Paweł Kwiek, “Prayer” series, photographs, 1990

另一个亮点则是ARTER画廊的展览《徘徊的目光》(The Roving Eye ),由常驻新加坡的策展人Iola Lenzi策划,这是一场试图寻求东南亚艺术中的相似点的展览(展评随后奉上)。Sutee Kunavichayanont的作品《历史课》(History Class)代表的是一种结合政治语言、民间图像和大众参与的艺术创作模式。FX Harsono则被委托创作了一件视频作品《净化》(Purification), Vu Dan Tan 展示了一组用火柴盒及其他日常物件制成的玩偶,李文则带来了他的参与性乒乓桌《乒乓圈》(Ping-Pong Go-Round)。来自三十六位艺术家的四十件作品,使其成为在东南亚地区之外难得一见的好展览 – 而从现场陈列的成果来看,也可以发觉展览不遗余力,这也使人更期待Koç美术馆几年之后开幕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惊喜(ARTER由Koç基金会赞助)。

Jakkai Siributr, “Transient Shelter”, 10 digital prints, single-channel video, 10 uniform jackets embellished with various objects, 2014

最后还有“移动美术馆”(The Moving Museum),一个四处游击的美术馆,如今暂驻在伊斯坦布尔的一个停车场内(Sishane Otopark现在仍是一个运营中的停车场,而移动美术馆则展区其地下部分的底两、三层),46位艺术家和团体在伊斯坦布尔驻留的三个月内创作作品,其中包括土耳其的艺术家 Volkan Aslan, Asli Çavusoglu,还有非土耳其的艺术家如Jon Rafman, Mai-Thu Perret, Rafaël Rozendaal和黄汉民(Ming Wong)等。汉娜·佩里(Hannah Perry)在楼层之间的斜坡展出的视频作品算是一大亮点。但展览中试图和本土性产生对话的愿景,没能弥补作品整体质量的不足。或许一个更为精致的展示空间对此至关重要,尤其是在伊斯坦布尔这样活力十足地艺术环境中。

“The Moving Museum” (Sisphane Otopark, Istanbul)

Jeremy Bailey, “The You Museum”

(The trip to Istanbul was made possible courtesy of Contemporary Istanbul and Turkish Tour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