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05 Monday, 文 / 译 / 陈煜峰
回望2014:北京

2014年北京的诸多展览拼湊出一幅朦胧不定的图景。大量的场地、排满了日历的展演、荟萃集中的艺术家——这势必造就一个竞争的场域。不过看起来在过去的十二个月中,此种情形不但没有激发出更强的内容,反倒令展览的风貌平庸化了,使得这一年并无太多可圈可点之处,而对其的总结也就变得容易起来——不过在经历了去年的一个紧张时期之后,我还是可以指出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展览,比如泰伦·西蒙,王兴伟和唐宋的个展,以及群展《备忘录 I》。艺术家和美术馆的信心虽未达致临界点,但看起来期待已经放缓,愿望也已弱化。2014是个少有巅峰的年份。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继续努力工作,而将于2015年三月在798艺术区边缘开放的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将为展馆方拓宽疆域,这对于北京来说正是当下的急需。主要由外国人牵头的独立非营利性配置之新穗已然在老城的胡同中出现,它们的数量和胡同的环境可谓天造地设,意在通过以对话、电子杂志和艺术家访问为形式的国际交流给城内营造一种更为草根和基层的艺术氛围(也即在艺术博览会和高端展览之外提供其他可选项)。不过随着此进程的开展和组织者对运作程序经验的丰富化,以及首都当代艺术场馆所受公帑支持的持续缺乏,在艺术区域内场馆沦为商务广告性画廊的趋势渐成主导。此时此刻,看起来仍然存在着对灵感的渴求,伴随着少数醒目的展示,浅抽象的持久议题和来自我们对之抱有期待的艺术家们略显平凡的作品。与此同时,新世代则看起来短于创意——或仅仅是太浮躁(或在商业上‘被鼓动’)以致无法透彻地思考?这是一个前代罕有的需要真正深思熟虑的作品展览或实体介入的时刻。 有一条值得记取的准则:艺术家们的期望值以及整个艺术世界可以被更好地经营,只要我们意识到,每一艺术片段及理念都是其自身的表达。除了使得我们可以目睹它们的意向及背景架构之外,它们各自具有独立的生命——为一系列特定因缘、意欲和决断的会聚所造就。它与你们交言,并使得你们都得以目睹它的可能性是非常之小的。这既是艺术作品的精彩之处,也是其艰难之处——它们同时散发着魅力而又给人挫败感(对于艺术家和观众都是如此);它们中的每一件都应该是独特的,而与他们的际会也该是至真的。一个深思熟虑而成的展览本身就可以被看作是一件艺术品,不过这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标。也许,更好的选择是去探寻个体佳作。横跨一个人在一年中所可能拜访的所有工作室、展览、艺术博览会,期待对其一小部分所做出的个人性反应是理所当然的。在一个博览会上,二百五十家美术馆的大杂烩,最终可能只能让人留意于两件作品。但这才是继续察看的理由——众多转瞬一瞥中的值得记忆之物。这里我们就要提及几个来自2014年北京及其他地方的回忆。 唐永祥的《蓝色背景上有些头像》(北京魔金石空间的唐永祥个展)。唐作品的成功之处是其对不全的容纳,以及一种惊人而又个体性的抽象化——异质的绘画力量。

Tang Yongxiang, “Blue Background With a Few Profiles”, oil on Canvas, 200×300cm, 2013 唐永祥,《蓝色背景上有些头像》,布面油画,200×300cm,2013

Tang Yongxiang, “Blue Background With a Few Profiles”, oil on Canvas, 200×300cm, 2013
唐永祥,《蓝色背景上有些头像》,布面油画,200×300cm,2013

埃尔伯辛·梅尔迪别科夫的《家庭相簿》(新加坡拉萨尔艺术学院《遗待来日:来自中亚的当代艺术展》)。成群结队的人们在名胜纪念之前拍照,彼时及后来,时间流逝、朝代更易。此系列是一个难忘的群像,记录着徘徊于奇特关系中彼此互为布景的历史和人生。

Erbossyn Meldibekov, Family Album, photo album and 10-13 framed photographs, 2007

Erbossyn Meldibekov, Family Album, photo album and 10-13 framed photographs, 2007

宋拓的《最可爱的人》(北京,北京公社《最可爱的人》个展)。这个录像作品是冷面幽默的一次凯旋。

Song Ta, “Who Is The Loveliest Guy”, video installation, three-channel video, readymade installation, (color photographs, coated paper), video: 3’40’’, photo: 22.7 x 17.4 cm, 2014 宋拓,《谁是最可爱的人》,录像装置、三频录像、现成品装置(彩色相片,铜版纸),视频部分:3‘40“,装置部分:22.7 X 17.4 CM (each),2014

Song Ta, “Who Is The Loveliest Guy”, video installation, three-channel video, readymade installation, (color photographs, coated paper), video: 3’40’’, photo: 22.7 x 17.4 cm, 2014
宋拓,《谁是最可爱的人》,录像装置、三频录像、现成品装置(彩色相片,铜版纸),视频部分:3‘40“,装置部分:22.7 X 17.4 CM (each),2014

马丁·克里德的《母亲们》(伦敦海沃德画廊《有何意义?》个展)。这件大型霓虹灯作品在略超于人头顶的高度往复循环。由你意欲的觉受和呐喊所造成。

Martin Creed, “Work No. 1092”, white neon, steel, 500 x 1250 x 20 cm, 2011. (Installation at Hauser & Wirth Savile Row, London, © Martin Creed)

Martin Creed, “Work No. 1092”, white neon, steel, 500 x 1250 x 20 cm, 2011. (Installation at Hauser & Wirth Savile Row, London, © Martin Creed)

克里斯·奥菲利,(纽约,新当代艺术馆《夜与昼》)。在艺术馆三楼八角形房间的黯淡灯光中悬挂着一系列忧郁的大型画作,它们的深黑、紫色及蓝色色调几乎让人无法辨识,却又能明确地感受到其临在。你试图探明它们的全貌,四处踅摸着更佳的灯光,却徒劳无获。就其全体而论,《夜与昼》是一场精彩杰出的展览。

“Chris Ofili: Night and Day”, third floor installation view at the New Museum. Photo by Maris Hutchinson/EPW.  All artworks © Chris Ofili.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London.

“Chris Ofili: Night and Day”, third floor installation view at the New Museum. Photo by Maris Hutchinson/EPW. All artworks © Chris Ofili.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London.

张培力的《碰撞的和声》(北京,博而励画廊《因为…所以…》个展)。这是一个声音和悬念的真实冲击,来自一位充满自信,不惧于冒渎、瞽聋或者恐吓你的艺术家。

Zhang Peili, “Collision of Harmonies”,sound installation, track, speakers, computer, fluorescent light tubes, 2014 张培力,《碰撞的和声》,声音装置,轨道,喇叭,电脑,日光灯管,2014

Zhang Peili, “Collision of Harmonies”,sound installation, track, speakers, computer, fluorescent light tubes, 2014
张培力,《碰撞的和声》,声音装置,轨道,喇叭,电脑,日光灯管,2014

肯尼思·阿米蒂奇的《铁砧形象》(英国,新艺术中心)。来自1961年,一个异兽和重物的混合,一个抗击的浮层和一个立于笨拙双腿之上的身躯——最终构成的整体却给人以莫名的美感。

Kenneth Armitage, “Anvil Figure”, bronze, 73 × 82 × 27 cm, 1961

Kenneth Armitage, “Anvil Figure”, bronze, 73 × 82 × 27 cm, 1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