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厚民,亚洲顶尖室内设计师,其设计体现了现代主义与材质的有机融合,设计的项目包括奢华酒店,如香格里拉酒店,百货公司,以及艺术画廊,如香港贝浩登画廊。
香港籍的傅厚民毕业于剑桥大学建筑系,自2000年创建个人设计事务所AFSO起,为亚洲高端客户进行设计,现业务已扩展到欧洲,其客户包括四季酒店、华尔道夫酒店,伦敦Berkeley大酒店、连卡佛百货商店和路易斯威登,并因为卓越的设计获得MAISON & OBJET2016年年度设计师荣誉,现已成为香港最有影响力的设计师之一。
我们通过Skype采访了傅厚民,他在自己绿意盎然,满是植物花卉的香港办公室里,轻声细语地和我们谈起他对包豪斯筑学派的迷恋,返回香港对其设计理念的影响,他所喜欢的建筑大师,以及如何在会所内打造一所公寓。
Jeni Fulton:你曾留学英国,然后返回香港,你能阐述一下你的设计理念吗?
傅厚民:在剑桥大学建筑系学习期间,重点学习了建筑的历史和理论。我喜欢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 der Rohe)和卡洛斯·斯卡尔帕(Carlos Scarpa)的极简设计理念。另外包豪斯学派对我也有很大影响,这些理论构成了我设计的核心理念。即着眼于对象与周边环境氛围的融合,而非装饰性。
我希望人们进入我设计的建筑时能感受到设计所植入的理念——每个项目的故事性。这种观念来源于我想展现一种特殊的叙事性表达。比如首尔四季酒店的Kioku餐厅,我希望借助它令人印象深刻的双层高的空间,打造与其互补的现代主义竹子剧场。
JF:自2000年创建ASFO设计事务所后,你所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你事业的发展正好与业务所在地中国的经济持续增长保持了同步。
傅:奢华的观念已有了很大改变——以在米其林星级餐厅就餐来说,九十年代末期那是必须衣冠楚楚、庄重正式的场合。而现在,人们只想穿得舒适,好好享受一顿采用最佳,而非值得炫耀的食材做出的美食。对我来说,建筑及其所营造的环境氛围与人们的生活方式息息相关。
JF:也就是说你关注设计是否令人觉得舒适,将实用需求放在首位,而非奢华:借用阿道夫·路斯(注:Adolf Loos,奥地利建筑师与建筑理论家)的话来说就是 “装饰就是罪恶”?。豪华酒店在装饰上可是不遗余力……
傅:奢华在建筑上总表现为富丽堂皇、庄重正式,可现在,我相信人们更希望感觉到真诚、舒适和放松。换句话说,人们对奢华的定义已不再流于表面了。
JF:你是如何在你的设计中体现这一点的呢?
傅:利用设计体现建筑空间的叙事性。我一般在设计中不会使用最先进或现代的材料,因为我想让设计摆脱时间的桎梏,体现永恒(Timelessness)。但现在出现了很多新颖的材料——如混凝土瓦和可以互相替代的各种材质,如木头可以变成瓦,而瓦也可以成为木头。
当我回到亚洲,其能量、对多元文化的兼容并蓄和都市生活的活力都促使我对人们现在的生活进行思考。简而净是我喜欢的设计风格。
JF:你所设计的项目遍及多个亚洲国家:现正忙于曼谷华尔道夫酒店和普吉岛的柏悦酒店的设计。香港、韩国、东京和伦敦都有你的设计项目,在这样的国际范围内工作,你曾遇到过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傅:其实每个项目本身都是一次挑战——尤其在和客户首次合作,而我们对当地文化的认知有限时。曾有一个项目要求我们在会所内打造一个快闪公寓,结果证明那是一次成功的设计(注:傅厚民曾与路易斯威登合作,在一家私人会所内设计一间为期六周的快闪公寓)。
JF:香港的贝浩登画廊是由你设计的。艺术空间设计的特殊性在哪里?
傅:艺术空间设计的特殊性在于你要设计的不只是一个画廊——还有画廊的特色。我要考虑贝浩登画廊前卫的艺术性,及其与流行文化、时尚和摄影的关系。另外,还要考虑画廊所呈现的风格与艺术之间的关联。以香港的标准来说,贝浩登香港的空间极其宽广,占地七千平方英尺,而且要求我们不能遮挡其中的一道玻璃墙。设计上留白的空间将改变艺术家与空间的关系,影响艺术的展示。我为画廊设计了五个独立空间,增加了画廊的层面——提高了艺术展示的灵活性。
JF:你个人对艺术感兴趣吗?
傅:我不会自称为艺术收藏家,但我确实收藏了小部分亚洲和欧洲艺术家的作品。我非常喜欢韩国艺术家朴栖甫和英国画家丽塔·亚克曼(Rita Ackermann)的作品,以及Francois&Claude Lalanne具有设计感的雕饰作品。艾未未和安东尼·葛雷姆的作品自不需多言。
JF:你如何从广义的角度看待设计在社会中的作用?设计仅是对美的追求,还是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傅:设计影响人们的行为。我认为最成功的设计是“无中生有”,设计看上去为“无”,却成为“有”的最好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