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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11 Friday, 文 / 译 / Fei Wu
“ON|OFF”展览:徐渠访谈

在展览“ON|OFF中国年轻艺术家的观念与实践开始之前,燃点和部分参展艺术家进行了对话, 探讨了此次展览的观念与策划。

“ON|OFF中国年轻艺术家的观念与实践将于2013年1月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举行,共有50名年轻艺术家参加,策展人是孙冬冬和鲍栋。此次展览试图呈现当前中国情境下青年艺术家们的生活和创作体验。以下为燃点编辑梁舒涵在开展前一周对艺术家徐渠的采访。

梁舒涵:你对“ON.OFF”这个标题怎么看?

徐渠:很有意思,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on off”是以前北京的一个很有名的同性恋酒吧的名字。很多外地人来了北京都喜欢来这个地方。那个酒吧现在已经关门了。我就想能不能找一些图片和资料,把这个酒吧搬进一个展厅里。就像这个题目一样,我们可以想到的是,在我们这个庞大的人群中始终会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比如同性恋,他们会有自己的场所。他们策划的这个展览也叫这个名字,我觉得非常巧合,非常好玩儿。我觉得怎么解释这个名字都可以,开关、开合等等。名字对我的启发就是:特定的人群总会有他们所认识到的东西,但其他的人群可能不知道。我们有我们固定的价值观,但这可能就是一个问题,太固定了,太明确了可能也不是一个好事情。

梁舒涵:明年的这个展览你会带来什么样的作品?

徐渠:我还是希望强调身体的记忆。就像以前跟你聊的那样,我爸爸是一个海军,我为了求证,我去西沙群岛,看到了热带风光。我认为身体的记忆包含了很多因素。对我个人而言,当我在做作品的时候就会把这个记忆翻开,就像从存储的空间中提取出来一样。但我常常想,难道这个方式就是一种创作手段吗?我在“on off”展览上的作品是通过日常的东西和展览空间,以及工作人员等每个人都产生关系。我计划将一个纪念碑似的大理石立方体放在展厅里,让旁边咖啡店的工作人员定时在下午五点送一杯咖啡过来,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我看重的是工作人员把咖啡放在台子上的动作所体现出来的劳动价值。

明年在尤伦斯的这个展览将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很温和的,就是一个工作人员把咖啡放在这里。我在跟他们谈的时候,咖啡店的人说可以免费给我提供咖啡,不需要我付钱。我说这样就错了,这个项目的核心就是我花钱让你实现这样一个动作。咖啡有可能被熟悉这个作品的朋友喝掉,这无所谓,因为咖啡店的人每天都会过来把这个杯子换掉再送来新的咖啡。从咖啡店到展厅里我这件作品的地方步行大概需要三到五分钟,在这个过程中,咖啡的温度是在缓慢降低的。我所要展示的就是这个反复的工作。

跟这个温和的感觉相对照的是另一套作品也跟劳动价值和时间有关系。我在那件放咖啡的作品旁边的墙上安装了一个支撑结构,把一个纯净水桶“勒”在墙上。那么,送水工人的劳动价值就是通过每天送水得到的很少的钱。他每天把水放上去,把前一天的水换下来。这个跟送咖啡的那个人的行动是一样的。送水工每天随身带一把剪刀,我在柱子旁边再放一把消防斧,他可以选择用消防斧把水桶劈破——让他自己伤害他自己的劳动价值。每个人日常的工作当中反反复复做一个事情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抵触心理,我的这个作品会让这种抵触心理得到释放,可以通过另一种情境实现出来。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用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用匕首把水桶刺破。这就是我的两个相互关联的作品,一个作品是温和的,另一个作品是非常暴力的。其实这也是针对艺术史当中的一些概念,例如观念主义。这次广州三年展上迈克尔·克莱格·马丁(Michael Carig-Martin)的作品《一棵橡树》为例。按照我的理解,这件作品中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文字性解释——“这是一棵橡树”,而是他把这杯水举起来放在这个位置上的过程。艺术家还是有一个意象的东西放在那里让人去理解。我思考的是,艺术家做观念性的东西已经这么多年了,如何再向前推进?

梁舒涵:你认为,你的作品和整个的展览理念框架存在什么关系?

徐渠:我跟策展人的沟通并不多,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对我的作品很了解了。策展人给了我很多的信任。

梁舒涵:你预测,和展览上的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徐渠:这个还不好说,因为展览还没有呈现,有什么关系还不可预知。现在谈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

梁舒涵:当前的环境呈现给我们很多的选择,使得我们可以从多个角度来观照我们自己的处境。这对你的艺术有影响吗?

徐渠:肯定是有影响的,而且这种影响是多个方面的,比如我刚刚提到的身体的记忆问题、展览的关系问题等等,也就是把自己的一步步积累出来的想法放在展览上。对我而言,即便是有一点点建设性的东西能够出现那也是很了不起的。

梁舒涵:你认为,现在的大环境对今天的青年艺术家来说,困境和机遇是什么?

徐渠:现在的机会确实很多。我感觉身边的艺术家朋友都有展览的机会,大家也都非常勤奋努力。但是机遇和困境对于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可能突然遭遇到了跟艺术没有关系的事情以后,有可能会做的很好,但是也可能把作品的质量做的非常低。这都可能出现。毕竟我是没有跟画廊合作的,没有契约性的长期的展览计划。这些年我一直是在寻求合理的空间,把我的想法尽量合理地呈现出来。但是也有一些经常出现的问题,比如商业的力量如此的强大,但对于艺术家来说,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些商业性的力量使用起来,而不是利用起来,能够为特定的价值,或者特定的理念来服务。至于权力,它就好像是各种各样的战争,有拉锯战、歼灭战等等。没有一个定性的方案去迅速把这些问题解决。

梁舒涵:对于你自己的实践而言,当前遇到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

徐渠: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自己始终保持清醒的状态。当代艺术就是意识形态的东西,意识形态当然可以获得一些补给。但是如果艺术家非常坚定地站在补给这边肯定会出问题,会被商业的力量控制住。这样带来的复杂程度更高,互相之间的契约会出问题。

梁舒涵:那等展览开幕我可以天天都去你的作品旁边喝一杯咖啡了!

徐渠:对,每天下午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