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01 Friday, 文 / 译 / 宋京
走出日本,迈入亚洲!

1989年,在其他日本画廊兴许还未准备好接受本地艺术家的时候,日本的收藏家三潴末雄(Sueo Mizuma)就本着支持这类艺术家创作的初衷, 在东京西麻布地区创建了他的第一家画廊。时至今日,三潴画廊已扩展到邀请国外艺术家展出,并有意识地努力展示多样化的作品。2008年,三潴在北京草场地艺术区迎来了它的第二家画廊。目前,三潴画廊代理的艺术家会田诚(Aida Makoto)正在日本东京森美术馆(Mori Art Museum)举行个展。

爱安阿:那么,这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呢?

三潴末雄:最初我是个收藏家。1989年,我开了第一家画廊。要问为什么,是因为在上世纪90年代,我对年轻艺术家的作品非常感兴趣。那时的当代艺术画廊相对保守,并仍然对七八十年代的艺术作品及欧洲风格(西方风格)的作品感兴趣。我发现了一些年轻艺术家,并尝试把他们介绍给一些画廊,但都被拒绝了。所以我想,“好!我就要开一家自己的画廊。”(大笑)这是个大错误!你也知道,靠艺术赚钱很难!何况是在日本。

爱安阿:你对日本比较激进的艺术作品感兴趣。你认为是什么影响了你对作品的品评标准?为什么要选择这些与当时其他画廊趣味迥异的作品呢?

三潴:我尝试了各种不同的艺术家,有来自韩国、日本、意大利等不同地区的。去年九月在吉尔曼军营区成立了一个艺术村,这是非常棒的主意。当时有一千多人慕名而来。也许这周在吉尔曼军营艺术村的开幕式(作为“艺术登陆新加坡”博览会项目的组成部分)也会有很多人来。但仅此一天。我们需要为项目进行更多的宣传,作为主办方的画廊,也要更加努力地推进我们的事业。有些以收藏艺术品为消遣的人,但他们只是最富有的那些人。所以我们才刚开始,需要更多的市场推广。

爱安阿:画廊成立之初,景况如何?

三潴:呃,那是上世纪80年代的日本,也就是20多年前。经济已经在下滑,而市场正在遭受着通货紧缩、而非通货膨胀的影响。人们惊讶地发现所有东西都很便宜。当然,东京市内还是有些东西很贵——它是重要的亚洲大都市——但在其他地方,东西则很便宜。不过在艺术领域,情形非常困窘。我们试过向日本的美术馆销售作品,但太难了。所以我在寻找另外一个市场,而第一个便是西方市场。

爱安阿:所以那也是为什么从2000年起,你开始参加国际性艺术节吗?

三潴:是的。在2000年我们参加了大概四五个——而且还有佳士得和苏富比的拍卖会。他们都是亚洲市场的聚集中心,但主要是中国艺术;台湾人、大陆人和香港人、还有新加坡华人——主要是中国的收藏家们。紧接着,香港开始举办一个全新的艺术节,那是5年前了。

爱安阿:第一届你就参加了吗?

三潴:是的,前五届都参加了。我还认识了来自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的大藏家们。因此我想:“不错,南亚艺术市场仍然是欣欣向荣的。”

爱安阿:那就是你来到新加坡的原因吗?

三潴:是的,当然。我的首选是在香港开家画廊,但那里的开销实在太高,这也是为什么香港更多大型画廊。如果我的艺术家的作品价格范围在百万以上,也许还能在那里开家画廊,可惜价格还没那么高。

爱安阿:相对东亚其他国家的画廊而言,你觉得日本画廊目前的地位如何?

三潴:在日本,中国和韩国的艺术家们都已经得到了推介,而日本的艺术家们却很少。所以有很多人对日本艺术家很感兴趣,在艺博会上问“日本艺术是什么?”而新加坡美术馆(SAM)已经开始举行日本艺术家作品的个展和群展了。现在新加坡和印尼的收藏家们也对此很感兴趣。目前,我们代理的艺术家会田诚正在东京森美术馆举行个展,大多数的新加坡、台湾还有香港的收藏家都可以看到他的作品。

爱安阿:你认为印尼展区如何?

三潴:嗯~(笑)。有两个印尼艺术家的群展——一个风格非常本土化,另外一个则是由毕业于印尼艺术学院、同时也从国外艺术学院——诸如伦敦金匠艺术学院等毕业的学生的作品组成。

爱安阿:那么,你怎么看今年的“艺术登陆新加坡”艺博会?

三潴:不错,比去年好。开幕日非常不错,但昨天观众就很少了。这就像在韩国——头两天之后,前来看展的仅仅是学生!(笑)只有一般观众——没有藏家。而且新加坡本地的买家也总是在观望,他们更加犹豫不决了。

爱安阿:那么,参加这次的酒店艺术展——艺术博览会的吸引力何在呢?

三潴:新加坡人喜爱艺术,但却不是如此大型的艺术——那些可装饰室内的普通尺寸的艺术品。这就是为什么在此进行酒店艺术展的好处,而且价格是在1万新加坡元以内。不幸的是,这次没有做任何广告;人们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艺博会。如果他们能够知道这个活动,也许情形会更好。实际上我有帮忙这个艺博会提供一些咨询建议,而且还推荐了一些在酒店艺术展方面非常专业的韩国画廊。

爱安阿:这么说来,这届艺博会是为本地量身定制的了?

三潴:是的。

爱安阿:截止目前,你认为艺术圈内这些年的从业经验教会了你什么?

三潴:(思考,笑)。看似简单的问题,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难回答。其中有一点是,我是日本人,而日本是比较地域化的国家。纽约、伦敦,它们是“西方化的”。但在亚洲,就有着细微的不同。它更加地域化——我喜欢这地域性。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比如印尼的艺术——因为它是地域性的艺术。它总带有民族的心态、民族主义、身份认同。能认识好的收藏家和艺术家自然欢喜,但维持商业收益同样困难。我喜爱艺术,所以我想成为一名藏家。可是这幅画,它可能会卖给外国的另一个藏家吗?价格呢?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不仅是面对艺术,而是要面对其他所有事情!

2013年1月25日,新加坡,艺术博览会现场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