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29 Friday, 文 / 译 / 陈婧婧
在地:Can Yavuz和他志在本土的画廊

Yavuz Fine Art是一家主营东南亚和中东当代艺术的新加坡画廊,由土耳其画廊主Can Yavuz创办于2010年4月,专营其所谓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本土艺术创作。确如其言,Yavuz Fine Art的项目与众不同,打破传统的界限,关注对该地区有切实意义的议题。在新加坡双年展的开幕周期间,【燃点】编辑爱安啊(Iona Whittaker)在画廊里采访了Can Yavuz,而画廊就坐落在新加坡艺术博物馆附近。

IW: 你在2010年创办了这家画廊。

CY: 对,我们的开幕展是中国风景摄影,展出了一对来自北京的摄影师夫妇——邵逸农和慕辰的绝美作品。

IW: 怎么会有创办画廊的想法?

CY: 2006、2007年到2009年间我生活在香港。那时我们就决定在新加坡开一家画廊。我想在新加坡的同类概念的画廊中,我们是第一家,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遥遥领先的,也就是为习以为常之外的创作专辟一个展示的空间,至少是我在新加坡观察到的当下的发生。当时所有一切都或多或少拘泥于条条框框,而我们决定创建一家可以真正展现最前沿、有惊喜的艺术创作的画廊。即使人们看到熟悉的作品,我们也会把它放到本土语境中来讨论,尽量不让它失去联系。我们把新加坡作为根据地,关注东南亚,支持东南亚艺术家。这几年我们出版了不少不同的展览图录,我们的展览都是有专人策划的。

Can Yavuz

IW: 你们邀请了哪些策展人?

CY: 我们和一位来自新加坡的女士Lola Lenzi合作比较多。我们也和来自马尼拉的策展人们合作过。还有比如新加坡艺术博物馆的策展人也与我们有过合作。

IW: 假想一下,如果换到现在创办Yavuz Fine Art, 你会做什么改变吗?

CY: 我不觉得会改变什么。我一直想做独特的项目。我只和我喜欢的艺术家共事,而不是追随市场。我不会因为艺术家出现在拍卖会就与之合作。我想东南亚的许多画廊都开始把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拍卖记录拿来作为他们挑选艺术家的参考依据(笑)。但我们绝不会这样做。我和这些艺术家们的交情都超过了15年。我们只和我们相信的艺术家合作。

IW: 随着本土艺术界的发展,你觉得你们的客户对这类作品的接受度有所提高吗?

CY: 许多画廊陆续进驻新加坡,但这并不意味着藏家数量也会相应增加。我想,所有的画廊都在这样一个很困难的、很集中的环境里试图累积各自的客户——毕竟,这儿是一座很小的岛。

IW: 我想问的更多是藏家的态度而非实际的客户量。

CY: 我们会继续关注东南亚艺术家,不会插手欧洲艺术家,也不认为有那个必要。我想藏家对各自的收藏路数是从一而终的。你也可以说那是保守的选择。而在东南亚的阈限内,我把这种从一而终称之为“连续性”。我们看到有越来越多的藏家对中东和土耳其艺术感兴趣,所以我也会引介一些土耳其艺术家的作品。东南亚和土耳其之间确有某种特定的联系。

IW: 近几年来对画廊发展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CY: 我想有很多人会从我们选择的艺术家和作品中看出“某种政治精神”或者“特定程度的社会批评”。也许说的没错。但是人都会受环境影响,有些人喜欢和自然相处,有些人喜欢和自己作对,我认为在东南亚,很自然地,政治是一个关键主题。所以你会看到很多来自泰国的艺术家会探讨泰国在21世纪仍然是一个君主制国家这一事实,同时,这个国家被黄衫和红衫军、腐败和冲突割裂;这也成为他们艺术创作中必然采用并反思的问题。而在菲律宾,我发现艺术的动力来自不同情感的混合,也许不那么微妙。

IW: 我想你每届新加坡双年展都看过,你觉得这次的时机把握如何?

CY: 我想是的。我通常避免讨论双年展 —— 因为通常落到最后,我们不是在谈论艺术,而是在试图分析发展过程和失败或成功的原因。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我不知道有那么多策展人是不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为什么要去批评它呢—— 我认为27位策展人共同工作是个绝妙的机会。有些人认为新加坡双年展一团糟,但我觉得它成绩斐然。今年,我很高兴在双年展上看到一些日本艺术家,以及一些真正令人兴奋的缅甸艺术家。越南和缅甸,我认为,都有不俗的表现,令我惊喜。

IW: 你觉得近年来新加坡的艺术体制规划如何?

CY: 我认为作为一家商业画廊,我们在新加坡处于一个独特的位置。我们在一个政府高度支持并且资助的环境中运作,还有并行的政府项目。这是独一无二的。很多的资金流正在汇合起来,旨在将新加坡建设成为主要的艺术枢纽之一,由此连接大洋洲、中国和日本、巴基斯坦和中东等地区。大量的博物馆在兴建,还有新加坡国立画廊。一群有识之士正在运作这些机构,他们声名远播,不仅限于新加坡,所以这是一件积极的事。 陈维德(Eugene Tan)刚入选今年的《Art Review》杂志“Power 100——100名最具影响力人物”名单。我想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肯定,也是对新加坡艺术体制各个层面的努力的认可,无论是来自商业抑或官方机构。

IW: 你认为这儿的艺术界如此迅速发展的后果是什么?

CY: 我认为人们对新加坡艺术界有些成见——因为活动多受管控,而缺乏“生气”,甚或贫瘠。我们都知道艺术没有公式。它需要慢慢发展,它是不可规划或掌控的。对吉尔曼军营艺术区有很多批评,例如这片人为规划的飞地只面向一些内定的时髦画廊。我相信这是一件好事 —— 它吸引更多人对艺术感兴趣,而且越多画廊越好。当然另一方面,也有人会说“是的,但你不能强迫艺术家搬进那里的工作室,在游客流连往返的地方工作。 ”这种状况很容易让人把吉尔曼军营艺术区和同为旧厂房改造的上海M50艺术园区或北京的艺术区们联系起来。我同意这是新加坡所缺乏的。艺术家没法被控制,搬进一个房间就开始工作。

IW: 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CY: 我觉得你今天问对了问题 —— 新加坡已发展成为一个很大的艺术中心。我们是它的一部分,我很高兴来到了这儿。比起香港,我更愿意待在这儿,只要做的东西有意义,就能脱颖而出。在这儿,我觉得自己更被认可。

Jakkai Siributr, “Rape and Pillage, embroidery on 39 Thai civil service uniforms, dimensions variable, 2013
Jakkai Siributr,“强奸和掠夺”,39套泰国公务员制服上刺绣,可变尺寸,2013

Jennifer Ng, “Pulling At Grass To Make It Grow”, elastic cord, food dye, dimensions variable, 2013
Jennifer Ng,”拔苗助长”,松紧带,食用色素,可变尺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