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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5 Friday, 文 / 译 / 陈婧婧
跟着!跟着!跟着!

“计文于+朱卫兵——跟着!跟着!跟着!”计文于,朱卫兵群展。

香格纳画廊(上海市莫干山路50号16号楼)。2011年9月6日至10月8日。开幕:2011年9月6日,17:00。

说计文于(生于1959年,上海)、朱卫兵(生于1971年,黑龙江)创作的布偶源自中国近20年来的玩世现实主义和政治波普运动有些老生常谈。他们对于中国的”计划兼消费经济”的社会和政治批判是显而易见的,但这并非全部。这对艺术伉俪作品的另一方面是中国的“国情”。事实上,他们的政治波普批判只是他们创作主题的一小部分,正如他们最近在香格纳画廊的展出所呈现的一样。

四方形大房间是表达“国情”主题反复出现的背景。在早期一件描绘一个家庭的作品中,父亲、母亲和孩子从他们没有门的房间窗户中向外张望。在这次的展览中,两件作品再次使用了这种四方形的大房间。《形象》令人联想起上海世博览会上巨大的、几乎是夸张的红色中国馆。一组被隔开的、大小逐渐减小的房子,里面空无一物,但外面却排满了合影留念的人——嘿,我在这儿!(但这儿是哪儿?)

在《橙色警戒》中,站着两排士兵,拿着枪,保卫的却不是空房间,而是一张被丢弃的纸巾。地面随着他们的行军而震动,或者他们只是紧张得发抖?机械发出沉闷的霹雳哗啦声,这些迷你士兵像发条玩具一样有趣。但那张被扔弃的纸巾更神秘:它擦过谁的眼泪,抹过谁的鼻子?它为什么会被保护起来?谁在控制怎样的情绪?(我也不得不注意到,士兵排列成两个嵌套的四方形,像汉字的“回”。)

归因于中国近200年的历史,这个世界上人口最众多的国家也是最内省的民族——他们在自豪和爱面子、殷勤和自我、焦虑和自大中摇摆。(我并非忽略其他民族的缺点,囿于篇幅所限,而且这不是本文的主题。)因为尽管这是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古老民族,它的政权国家却只有60岁——这个国家从艰难童年中成长,现在成为了才华横溢的少年,展示着自己的力量,但它仍在探索着自己的道路——既传统又现代,保守又富有创造力。

这些矛盾令计文于和朱卫兵着迷。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有许多 “中国”——帝王的中国,学者的中国,僧侣的、官僚的、农民的、士兵的,以及当代数量庞大的中产阶级的中国——但现在,一个中国人可以同时拥有所有这些身份。控制被解除的幻觉其实还是控制——这点和中国历史有着深刻共鸣。但计文于和朱卫兵选择以幽默的絮语来表达,就像只有旁观、大笑皇帝御巡的小孩,才能解除这个咒语。

计文于和朱卫兵的幽默是温和委婉的,不像孙原和彭禹的尖酸,但又和鲁迅直接、精确的评论有相通的妙处。《登陆1》描绘了一群跳伞员依次登陆一座小荒岛,然后立即竖起梯子,爬上它,举起望远镜,观察下一个目标。《爬上去,走稳了》让他们的布偶向画廊的椽上做着“如题”的事——“爬上去,走稳了”。《上山·下山》是展览中最大的装置,两块像剑一样划破展览空间的窄窄的布为无数灰色的布偶创造了上山、下山、以及往返重复的道路,就像英语儿歌中唱的一个无意义的将军,无意义地占据他的士兵的时间:

伟大的约克公爵,

他有一万个士兵,

他让他们行军到山顶,

再让他们下山。

当他们在山下的时候,他们在山下。

当他们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在山上。

当他们在半路的时候,

他们既不在山上,也不在山下。

他们也再次间接引用了文人的山水画,而《上山•下山》也让人联想到徐冰经典的《天书》——虽然这不见得含有致敬的意思。制作这些装置作品需要令人震惊的耐心(朱卫兵曾经是时尚设计师,后来成为艺术教授)。他们的装置作品都是手工作品,尽管是经由许多人手制作的,不像山水大师的精细画笔,但确是精致的。这些布偶笨拙歪斜,但却温暖、给人慰籍,这正是他们的吸引力所在。但这些灰色布偶啊,是那种未经雕琢的帆布的灰,就像生活本身和冬天。

尽管不是在澳大利亚的第一次亮相,他俩的另一个展览已经在墨尔本亚仙当代艺术画廊 (Ausin Tung Gallery) 举行过。在《举花的人》(2007年)中,100个西装革履的、红脸的男人,举着纤长花茎,令人回想起“那场”运动。这件作品是2009年至2010年昆士兰美术馆第六届亚太三年展和2007年香格纳画廊的主要作品。但亚仙画廊这次展览的目的在于在发展的语境中介绍他们的作品,展品包括许多准备阶段的草图,诸如信封背面的手稿。另外, 画廊的展览还包括欢欣世俗的、白菜一样的花束,花束由扎在其中的、奋力向外看景色的布偶人头组成。此外还有一件人偶金字塔,这是在讽喻繁衍的简化吗?在上海香格纳画廊展出的相似主题的作品是《童车里的成长》,许多手臂从婴儿车中伸出来,但却没有婴儿的头。

计文于和朱卫兵对“中国如何看待世界”的迷恋是批判而温和的,令人想到岳敏君曾经同样地令人着迷。

(图片鸣谢:艺术家与画廊)